中医摆渡人

中医内科副主任医师

1966年，我在华东医院中医科坐诊，其时来了一位30多岁的女性患者，患者自述近两个月以来，经常烦躁不安，背部有红斑，每日晚上需要其丈夫持灯在背部红斑的地方，用绣花针挑破，取出如羊毛一样的肌肉纤维状物，挑出来以后，烦躁随之消失，患者历经多名中医前辈和师兄医治，疗效不佳，辗转来到我科就诊，我当时年轻，阅历又浅，未见过此类患者，也不知道是什么病，我和我科诸位同道用了逍遥散疏肝理气，归脾汤补气血、或按百合病治，罔效。患者夫妇求助于我，我不知其否，领到夏仲方夏老处说明情况，夏老开了下列处方：即小陷胸合大黄黄连泻心汤（黄连半夏瓜蒌大黄黄芩），一周后患者又来复诊，言道已经好了90%，希望不要复发。我请教夏老为何这样治，夏老只留给我四个字“怪病属痰”。

我在以后收集文献的过程中，常念及该女患者，1971年我随医院内迁到昆明，从患者处得到一本《痧症全书》，谈到羊毛痧，但无证，无治法，无处方。郭右陶说“羊毛瘟痧，余实未见，不敢妄论”，后来我在《医籍考》卷64，东都丹波元胤绍翁编.方论第42,郭氏志邃 痧胀玉衡书 三卷中看到原文是这样叙述的"王庭序日:忆昔癸末秋,余在燕都,其时疫病大作,患者胸腹稍满,生白毛如羊,日死人数千,竟不知所名---此痧也,挑之以鍼,顷之证变而为嗽,嗽甚轻,不半日而随毙---此亦痧也,用前法挑之"这与这位女患者的症状相同,但是也有不同,女患者的病是散发性的,而羊毛痧是具有传染性的"迩来四方疫气流行,即今丑寅年间,痧因而发乡邨城市之央，俱见有此等症---甚至阖门被祸,邻里相传.."这样看来,文献记载羊毛痧的医治方法只有针挑,但也无效.后来我在《证治准绳》.外科卷2中又看到了有关羊毛痧的记载，“羊毛痧又叫羊毛疔，痰积中焦，又受寒邪所致”也是用针挑的方法。

象羊毛痧这样的怪病，夏老告诉我怪病属痰，化痰下火是其治法，，按痰火法治之，取得了很好的疗效，我也受益非浅，现在写下来，与同道共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