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康时报2021/07/13 22:37
有一类物质，你可能从来没听说过它，但每天都可能在和它接触。
它一旦进入人体，就很难被我们代谢排出，甚至还存在一定毒害作用。
2021年美国糖尿病协会（ADA）年会上，来自密歇根大学的Sung Kyun Park教授就分享了这一类生活常见的、对代谢有害的物质——全氟和多氟烷基物质（PFAS）。①
存在于不粘锅、食物打包盒中的——全氟和多氟烷基物质
全氟和多氟烷基物质（PFAS）是一个类物质的统称，包括全氟辛酸（PFOA）、全氟辛烷磺酸（PFOS）等。
Park教授介绍，PFAS由于其持久耐用的属性以及抗污渍、耐热、抗油等属性，广泛存在于我们的生活中，包括：
不粘锅、防水面料衣物（及其他织物）、家具抗污渍表层、食物打包盒、日化包装盒以及一些防火材料当中。此外，一些快餐包装也含有PFAS。①
那么，它是怎么进入我们体内的呢？
例如，食品加工过程中使用了含有PFAS的设备，比如不粘炊具，就可能迁移到食物中，被我们吃掉；
或者食品包装中含有PFAS，也可能迁移到食物中，被我们吃掉；
或者因为环境污染，一些水产品、蔬菜、饮用水中含有这些物质，被我们吃掉等。
2020年发表在《现代食品科技》的《一次性纸杯中全氟辛酸及全氟辛烷磺酸的膳食暴露研究》中提到，一次性纸杯的PFOS检出率约为62%，向食品迁移量为： ND~ 4.10x10~ ng/cm2。虽然被污染的食品接触材料中PFOS的含量不高且迁移到食品中的量也很低，但PFOS的半衰期很长，长期摄入会积累在体内，造成多种毒性。②
此外，从目前已有的研究报道来看，水产品中 PFOS 的污染水平较高，是人类接触 PFOS 的主要来源。③
难以排出的永久化学伤害！
PFAS被我们吸收后，先会在体内与血清蛋白结合，然后沉积在肝脏、肾脏和睾丸等身体各个脏器中。④它是一种内分泌干扰物，现在已知其对人体的有毒害影响包括：
▶ 提高妊娠糖尿病风险和先兆子痫风险（PFOA，PFOS）
▶ 肝损伤（PFOA，PFOS，PFHxS）
▶影响脂代谢提高低密度脂蛋白（LDL）水平（PFOA，PFOS，PFNA，PFDeA）
▶ 提高甲状腺功能异常风险（PFOA，PFOS）
▶ 抑制免疫力（PFOA，PFOS，PFHxS，PFDeA）
▶ 降低受孕率（PFOA，PFOS）
▶ 导致低出生体重（PFOA，PFOS）
▶ 引发溃疡性结肠炎（PFOA）
▶ 升高睾丸癌和肾癌风险。①
注：全氟辛酸（PFOA）、全氟辛烷磺酰基化合物（PFOS）、全氟己基磺酸（PFHxS）、全氟壬酸（PFNA）、全氟癸酸（PFDeA）
Park教授介绍，一旦它进入体内，是永久性存在的，除非采用极端手段，几乎无法被排出。①其半衰期全部以年为单位，甚至可以超过10年。
一名业内专家2021年在接受澎湃新闻采访时也谈到，“PFAS是国际上化学品管理与环境化学关注的热点，它们被称为‘Forever Chemicals（永久性化学品）’，在自然条件下难以降解，并且迁移性强，在生产使用过程中被排放进入环境后经过一段时间可能会进入饮用水的水源，并最终进入饮用水。”⑤
我国水源也检测出该类物质
2021年1月12日，清华大学研究团队在Environmental Sciences Europe（欧洲环境科学）上发表调查论文，公布了中国饮用水PFAS污染度，以及各地区污染情况和排名。⑥
在对能影响到4.25亿居民的66个城市526个饮用水样本进行分析后，他们发现，超过20%的样本PFAS浓度超过最大污染物标准上限，长江流域的一些城市PFAS已经超过欧美机构发布的健康标准。
上图为他们绘制的抽样调查地图，右边各色图标代表各种全氟和多氟烷基物质，地图中柱状越高，代表全PFAS浓度越高，可以看到四川省立了两根相当高的柱子，而华东地区柱状林立，环渤海一代也是重灾区。
根据调研，饮用水中PFAS浓度最高的城市为：
自贡（502.9 ng/L）
连云港（332.6 ng/L）
常熟（122.4 ng/L）
成都（119.4 ng/L）
无锡（93.6 ng/L）
杭州（74.1 ng/L）
其中，自贡和九江的PFOA极高，自贡的数据达到了3165ng/L，九江为268ng/L。研究认为，很可能是附近的工业源头，特别是氟化工厂、皮革、纺织和造纸等行业导致。
该研究的通讯作者黄俊副教授在接受澎湃新闻采访时说：“尽管自2002年以来，北美和欧洲已逐步淘汰了几种PFAS，尤其是全氟辛酸（PFOA）和全氟辛基磺酸（PFOS），一些亚洲国家仍然在生产这些化学物质。这导致的结果就是随着PFAS被释放到环境中，地下水和地表水存在被其污染的风险。这引发了人们对饮用水中存在PFAS、人类直接与之接触的程度以及其潜在毒性影响的担忧。”⑦
黄俊说：“尽管目前中国尚无饮用水中PFAS含量的相关指南，但在2019年一项中国的研究首次提出将中国饮用水中的PFOA和PFOS健康建议值分别定为85 ng/L和47 ng/L。我们的研究结果表明，中国一些城市饮用水中的PFAS超过了这些标准，并且大部分城市都超出了严格的国际指南标准。因此我们迫切需要进一步的监测和控制治理措施。”⑦
为了健康，我们能做什么？
目前PFOS 和 PFOA 已经被《斯德哥尔摩国际公约》列为持久性有机污染物，其使用被禁止或受到严格限制。
而为了应对PFAS污染的发生，我国生态环境部等机关于2019年发布公告提到，自2019年3月26日起，禁止全氟辛基磺酸及其盐类和全氟辛基磺酰氟除可接受用途外的生产、流通、使用和进出口。⑧
那我们能做什么呢？
1. 减少使用该类产品，尤其直接接触食物的
Park教授在接受医学界采访时建议，减少使用含有PFAS的产品。可以使用没有不粘锅涂料层的锅，比如铁锅。①
2. 爱护环境、研发替代品
加强PFAS替代品的研发及应用，加强PFAS环境风险管控相关研究等。
本文综合自：
① 2021-07-02 医学界内分泌频道（ID：yxj-endo）《一旦进入人体，几乎无法被代谢排出！这些有害物质你可能每天都在接触！》
② 魏静娜，王亚旭，周茜，等.一次性纸杯中全氟辛酸及全氟辛烷磺酸的膳食暴露研究［J］.食品工业科技，2020，41（8）：202-209
③ 钮冰、徐思雁、赵超敏、邓晓军. 食品接触材料中全氟辛烷磺酸（PFOS）检测方法的研究进展［J］. 现代食品科技， 2020， v.36；No.255（11）：302-310.
④ 胡佳玥， 戴家银. 全氟及多氟类化合物在人体分布及其毒性研究进展［J］. 生态毒理学报， 2013， 8（5）：650-657.
⑤ 2021-01-14 澎湃新闻《饮用水永久性化学品污染成全球性问题，中国团队提供最新研究》
⑥ Per- and polyfluoroalkyl substances （PFASs） in Chinese drinking water： risk assessment and geographical distribution.Liu et al. Environmental Sciences Europe 2021.DOI： 10.1186/s12302-020-00425-3
⑦ 2021-01-12 澎湃新闻《研究：若干城市饮用水中或含有较高浓度PFAS，将影响健康》
⑧ 2019-03-11 生态环境部等《关于禁止生产、流通、使用和进出口林丹等持久性有机污染物的公告》
本文编辑：任璇 审稿主任：杨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