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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是一个与先秦诸子截然不同的谜一样的存在,老子姓氏、寿命、著作都是谜。从先秦诸子姓氏来看,孔子姓孔,孟子姓孟,庄子姓庄,而老子却偏偏姓李。
从先秦诸子寿命来看,孔子活了73岁,孟子、庄子各活了84岁,而老子却无人知晓其寿命几何,从先秦诸子著作来看,《论语》《孟子》都是对话体的散文著作,《庄子》一书中也有大量的对话。而《老子》却远远地超越了那个时代所有的著作体裁,书中没有对话,尽是古雅的哲学诗。
不仅如此,甚至连老子是谁也是个谜,司马迁《老子韩非列传》没有给我们答案。他只好把三个疑似老子的候选人全列出来供后人参考,一是春秋末年“周守藏室之史”老聃;二是楚国大隐士老莱子;三是战国时期的周太史儋。这样一来,更引得后世学者众说纷纭、无所适从,无人知晓哪一个才是真的老子。
幸运的是,老子给我们留下了两个故事:一是孔子问礼于老子,二是老子出关,孔子问礼之后的“老子犹龙”之叹,给后人塑造出了老子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形象。函谷关的关令尹喜远远地看到紫气东来之象,心想会有圣人到来吧。果不其然,他看到骑着一头青牛的老子出现了,在他的一再劝说之后,老子著书五千言,飘然不知其所终,给后人留下了一个模糊的背影。老子就像其书中所言“迎之不见其首,随之不见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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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与众不同的谜一样的人,这就是老子;一部领异标新的谜一样的书,这就是《老子》。
对于老子而言,他是谁或许真的不重要,而倾听来自“道”的召唤才最重要。对《老子》一书五千言的解读,既可以连篇累牍,也可以简明扼要,如果用一个字来表述,其所言无非“道”。老子之“道”在常人看来仿佛玄虚高妙、莫测高深。其实不然,直到今天,中国人喜言“道”,认为万事万物莫不有其道,天有天道,地有地道,人有人道,这与老子对“道”的推崇与改造分不开。
什么是“道”呢?“道”之一字,在甲骨文中寻不见它的踪影。它最早出现在金文中。其字看上去像一个人在路上行走的样子。可见,“道”原本只是日常语言中的一个词,意义并不高深,只是人所走的道路而已。
因为日常语言无法表述哲学,所以老子对“道”进行了理论提升,将之塑造成一个具有普遍意义的哲学专有名词。古往今来,关于老子“道”的解读,新见叠出、不胜枚举。
如有人解为本质、规律,有人解为事物运行轨迹、场所,有人解为与物相对的形而上的本体,有人理解为准则或规范等等不一而足,虽然解读观点不一,与其本义“路”的意义均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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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说,“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道虽不可通过语言而说出,但却是真实存在的,是完全可以用“心”体悟契会得到。在经过长期的思索之后,老子颇有些无奈而又惊奇地说,“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地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
浑然一体而又先天地生,寂寞无声而又空虚无形,独立存在而不改变,循环往复而不停歇,这大约就是道吧,道不可言说,但老子又不得不通过语言媒介以启迪世人悟道,所以,只能勉强给它取个名字叫“道”,再勉强叫它“大”。
道又在哪里呢?道无处不在,既存在于自然界的事物之中,也存在于人类社会之中,自然界中自不必说,道是万物之规则、规律、本体。在人类社会中,每个人都在路上,都是行道者,行路或者求道是人类的宿命。
这条路是不是适合你,没有预先的答案,只有未来才能告诉你答案。只有尽可能摆脱那些生活的拖累、命运的枷锁,才能真正把自己的人生之路,想的清楚,看的明白,行的坚定。
可见,老子的意义不在于给你一个确定的答案,因为对“道”的理解,完全可以见仁见智,道不是谈出来的,而是走出来的,走吧,走吧,我们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道”,只有不断倾听来自“道”的召唤,才能摆脱苦闷的心灵,达致超然物外的生命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