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襄公问于扁鹊:奇恒之法奈何?
扁鹊曰:探气口之幽,诊合微之事,知病浅深大小者,奇恒也。奇者,不从揆度之常;恒者,而行揆度之道。奇恒揆度,道在于一也。黄帝谓曰:行奇恒之法,从太阴始。
手太阴气口,前中后三部者,上中下分为九野。九野內应腑脏,外通玄府,合气于形,分为九道,上下中央,皆有九候,而经络为之使焉。持诊气行之分,比类平人息动之度,乃知其气来去高下、长短出入也。
气口者,手鱼际后三寸分野,经气大会之宗也。以掌后鱼际横理,至中指本节橫理,长四寸;鱼际橫理,至肘中橫理,长尺二寸半为法,度取三寸,乃气口也。
人之呼吸,稟天气阴阳,行昆仑宗气,乃气之寸也,曰前,曰寸;
食饮居处,稟万物地气,化荣卫气血,乃化之一寸也,日中,日关;
胞络三焦,气布五脏六腑,脉通冲任督跷,乃枢机之寸也,日后,日尺焉。
寸之九野,寸前、寸中、寸后、上中下也。关尺皆然。
九野之度,界分之象也。诊以鱼际横理至肘,度取三寸,三十分之,乃脉动之界也。寸前一分日周,二分差,三分进,四分断,五分寸之关,寸后一分毅, 二分悅,三分昆,四分敛,五分致;关前一分闲,二分守,三分曾,四分格,五分关之关,关后一分夷,二分释,三分晦,四分戾,五分争;尺前一分睟,二分达,三分乐,四分密,五分尺之关,尺后一分居,二分盛,三分勤,四分成,五分姜者根界。二十七候,脏腑真气变化于经隧之道也。三关通度,以息往来者,平人也。
齐襄公问于扁鹊:奇恒之势,何以別之?
扁鹊曰:明其寸口、脉口之异也。寸口之脉,手鱼际后一寸九分,乃人身天真委和之气,大会于显而易见之方寸也。及鱼际后寸乃无脉动,其一寸一分至三寸有脤以动者,日脉口之脉。气口三寸者,手太阴原穴前后也。一寸九分之度,皆以脉动末界为准焉。末界者,寸口之脉,鱼际橫理也;脉口之脉,关前一分焉。
前如前者,动搖九分,其中候者周也,上候者睟也,下候者闲也。前如中者, 动搖三分,中候差,上候达,下候守。前如后者,动搖六分,中候进,上候乐,下候曾。中央如前者,动搖三分,中候断,上候密,下候格。中央如中者,动搖九分,中候毅,上候居,下候夷。中央如后者,动搖六分,中候悅,上候盛,下候释。后如前者,动搖六分,中候昆,上候勤,下候晦。后如中者,动搖三分,中候敛,上候成,下候戾。后如后者,动搖九分,中候致,上候姜,下候争。上候者寸之度,中候者关之度,下候者尺之度。二十七候,乃脉动息律之气象焉。动搖之分者,来去高下之野也,非出入长短之寸也。气出为动,入为息,三部往来通度也。以所临动气,知其音律之分度也。以所临定舍,命其盛衰之同异矣。
奇恒者,声脉合一、音息合人,而別异深疾,知其病处也。
太阴太阳之脉, 波湧九分而陇起;
阳明厥阴之脉,波湧三分而陇起;
少阴少阳之脉,波湧六分而陇起。皆脉息动搖之气也。
波湧者,动搖之高下也。
陇起者,动搖之大小也。小者,銳而短也。大者,宽而长也。
宽者开,开者通,通者利也。
故脉后大前銳、至关中而实者,癖食;
小过中一分格者,七日癖;二分曾者,十日癖;三分守者,十五日癖;四分闲者,二十日癖;四分中伏,不过者,半岁癖;敦敦不至胃阴一分夷者,饮铺(注:书中此字为食字旁)饵癖。
齐襄公问于扁鹊:奇恒之度,可得闻乎?
扁鹊曰:循扪按气口,皮肤和柔,一呼脉行始动于姜,陇起至夷,动搖一寸五分;再动而夷亦动,入鱼际橫理,气行三寸;吸脉动亦起于姜,再动而入,同呼之行,合息气行六十分,命日脉道黃钟。
呼吸定息脉五动,气行六十分,若引绳大小齐等,上下相应,俱往俱来者,命日平人。律者,脉息大会于气口之度也。会者,动而至也。
黃帝谓日:经之动脉至者,如波湧而陇起,时来时去,行于脉中循循然。其动者,至之势也。经气盛衰,左右倾移,上下之位,有余不足,皆荣卫虚实之所生也,非邪气从外入于经也。
音律候舍者,脉息之镜焉。
诊其呼吸之间,闰以太息脉动之位,乃知脉息之音也。寸口之脉,太息脉动戾者徵,夷释间者角,曾格间者商,致者宮,毅者羽。左致右戾者变,左曾格间右毅者执。左右气口同诊,皆一呼脉动起于成,再动至释亦陇起,入于进气行二寸七分;一吸脉动起于勤,亦入于进,气行二寸六分;合一息气行五寸三分,律从蕤宾,右足太阳之律也。脉口之脉,太息脉动成者徵, 居盛间者角,乐密间者商,争者宮,夷者羽。左争右成者变,左乐密右夷者执。皆平人脉音之法矣。
齐襄公问于扁鹊:奇恒之变,揆度奈何?
扁鹊曰:邪之入于脉者,亦时陇起,因加相胜,因减相失。真气加者至胜, 真气减者至衰。气相胜者和,不相胜者病,重感于邪则甚。气行所胜日从,气行所不胜日逆。
从者真气加,逆者真气减。
至者,动之形也。至得其位而起,至所不胜而甚,至其失所而持,至其所胜而微,至其所失而愈也。失所者真气衰,所失者邪气去,甚者邪气加,微者邪气减,微者小差,甚者大差。《神农大要》曰:甚紀五分,微紀七分,多少而差其分也。真邪以合,波陇不起者,审扪循三部九候,地以候地,天以候天,人以候人,调之中府,以定三部盈虚,微者当其气, 甚者兼其下。察其左右上下、相失相减者,审其病脏以期之。
气口之分,皆与人身相应焉。一呼脉动起于曾,再动至悅亦陇起,入于周,气行一寸三分,一吸脉动起于曾,亦入周,其动皆不至关之关,而后大前銳者,阳明厥逆,喘咳身热,惊衄呕血;前大后銳,上鱼际者,足太阳厥逆,僵仆呕血善衄。一呼脉动起于勤,再动至达亦陇起,入于释,气行一寸二分,一吸脉动起于姜,再动至乐亦陇起,入于夷,气行一寸五分,其动皆不至关之关者,足太阴厥逆,胎急孪,心痛引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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