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如果用同类激光束照透感光底片,就可以看到细腻非凡的立体虚拟实像,完全像是实物的瓷器茶杯在空中浮现(《星球大战》系列的第一部电影就演出一个实例,那是由R2D2投射的莉亚公主影像)。促成这种效果的机制和波的性质有关,具有这类性质,波才能够将信息编码,同时激光束也才得以发出单一波长的纯光,成为产生干涉图样的理想光源。当分离光束都射到摄影感光底片时,其中一半便提供光源模式,另一半则取得茶杯构型,接着这两半就互相产生干涉。若是采用同类光源照射感光底片,就可以取得先前铭印的影像。全息图像还有一个古怪的性质,那就是每个细小部分全都拥有编码信息,包括整幅影像,于是当我们把全息感光底片切割成细小碎片,然后以激光束任意照射其中一个碎片,就可以得到茶杯的完整影像。
频率语言
尽管全息图像隐喻对普里布拉姆相当重要,但他研究发现的真正价值,却不在于全息成像技术本身。全息成像技术可以在脑中呈现出一种三维心理影像,一种鬼魅般的投影,或者只是我们就此所投射的一种宇宙。他的创见是量子波具有独特能力,有办法储存庞大的信息,而且是采取三维的形式完整保存,同时我们的大脑还能够读取这些信息,并据此创造出这个世界。这下总算是找到了一种可行的机械装置,似乎能够重现脑部的实际运作方式:影像如何构成,还有如何储存、忆起所存影像,以及如何与其他事物彼此结合。最重要的是,这让普里布拉姆有迹可寻,循线解答最奥妙的谜团:为什么脑中的局部操作,竟然是在遍及整体的大片范围中进行处理或储存?就某种意义而言,全息成像技术只是种权宜的速记做法,其目的是要描述波干涉一“宇宙能量场”所用的语言。
普里布拉姆的脑部理论还有最后一个重要的方面,这要稍后才会出现,和伽柏的另一项发现也有关联。他沿用海森堡从事沟通量子物理学研究所采用的数学运算法,求出大西洋海底电缆所能容纳的最高电话信息量。普里布拉姆和部分同事采用一套数学模型,继续发展他的假设,结果证明这套数学运算法也能描述人类大脑的处理过程。他想出一种相当激进,几乎是不可思议的观点一-大脑这种有生命的温热事物,竟然是依据量子论所述的诡异世界来运作的。
按照普里布拉姆的构想,我们并不是在棍子石块的“外界”层次来观察世界,而是在更深的层级为之。我们的脑部,主要是在对自己讲话,同时也和身体的其他部位交谈,不过并不是以文字或影像,甚至也不以琐碎化学脉冲为之,而是采用波干涉语言:相位、振幅和频率语言--这就是“频谱域”。我们是与物体“共振”,并与之“同步”来感知物体。要想认识世界,实际上就要将自己调节到相等波长。
将大脑想象成一架钢琴。当我们观察这个世界的某样东西时,大脑便有若干部位以特定的频率与之共振。每次凝神专注,我们的大脑就只弹出若干音符,促使特定长度的琴弦以特定频率振动。接着脑中的普通电化电路便能取得这些信息,这就仿佛琴弦振动,到头来还是要与整架钢琴产生共鸣。
普里布拉姆想到的观点是,当我们看到某种东西,我们并不是在后脑勺或视网膜背面“看见”那件事物,而是在外界看到三维物品。想必是创造出那件物品的虚拟影像投射到外部空间,也就是实物所在的位置,于是物体和我们对该物体的知觉便互相重叠。这就表示,视物技巧是一种变换的技术。就某种意义而言,我们做观察,也就是把不受时空影响的干涉图样世界,变换成清楚分明的具体时空世界一一也就是你眼前那个苹果所处的世界。我们在视网膜表面创造出时空,就像全息影像,眼睛晶体也取得某些干涉图样,接着再把它们转换为三维影像。必须有这类虚拟知觉,你才能伸手去碰触苹果,而且是在苹果的实际位置,而非在脑中的某个区域。如果我们随时都把影像投射到空中,那么我们的世界影像,实际上正是种虚拟创造物。
根据普里布拉姆的理论,当人注意到某种东西,脑中的神经元便开始以特定的频率共振。这些神经元将这类频率的信息传送给另一组神经元,第二组神经元根据这种共振做傅立叶转译,并将所得信息传送给第三组神经元,接着它们便开始建构图样,最后这就会组成虚拟影像,也就是你在外界空间创造出的那个苹果。有了这种三重程序,大脑串联分离影像的能力就可以大幅提升一-这能够以波干涉的简略表达法轻易实现,若是采用实际的真实影像,那就极不灵便。
普里布拉姆推断,看见东西之后,大脑肯定就会以波--频率图样的简略表达法-来处理这些信息,然后藉由一套分布式网络将信息传遍大脑,这就很像办公室局域网络,能够复制全套重要指令并将其传送给许多员工。采取波干涉图样来储存记忆的效率高得惊人,这也许能够帮助解释人类记忆的浩瀚容量。以波来储存数据,容量大得不可思议,所藏信息远超过280万兆位,而根据估算,这就相当于一般人在平均寿命期间所累积的记忆量。据说,如果采用全息的波干涉图样来储存信息,那么只要一块方糖的空间,就可以储存美国国会图书馆的所有馆藏资料(其实,这就包括以英文撰写的所有书籍和出版品)。全息性模型应该还能够说明为什么记忆可以在瞬间被唤起,而且通常还是种三维影像。
脑中的频率分析器
普里布拉姆关于记忆在传播分布中扮演的角色,以及大脑波前语言方面的理论都广受各方质疑,特别是在20世纪60年代他的理论初步发表之际。就拿分布式记忆观点来说,嘲笑这项学说的人物以印第安纳大学的生物学家保罗·皮奇为首。在早期的几项实验当中,皮奇移除蝾螈的大脑,他发现尽管这只动物陷入昏睡,但接着当他把大脑装回去,蝾螈又可以立刻恢复机能。倘若普里布拉姆的见解正确,那么蝾螈的脑部便有若干部分可以被移除或重新排列,而不至于影响到它的正常机能。不过,皮奇认定普里布拉姆是错的,而且他下定决心,非得证明这点不可。皮奇做了700多次实验,把大批蝾螈的大脑切断。他先摆弄一番,之后再把大脑放回去。他连续做了多次实验,把测试对象的脑部倒着放、割除、切成薄片、重新排列,甚至还绞成碎肉。然而,不论是多么残忍的毁损,或缩减到什么程度,一旦把残存的脑部摆回受试对象体内,蝾螈就恢复原状,重新表现正常行为。皮奇从十足怀疑派,转而信奉普里布拉姆的观点,认为记忆确实是分散遍布大脑的。
1979年,普里布拉姆的理论再次获得平反,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一对神经生理学家夫妻也证明他对了。德瓦卢瓦夫妇(拉塞尔和凯伦)将棋盘格纹简单图样转换为傅立叶波,结果发现图样本身并不会促使猫和猴的脑细胞产生反应,而是肇因于图样的波组件所构成的干涉图样。德瓦卢瓦夫妇在〈空间视觉》一书中针对无数研究进行过详细阐述,结果证明视觉系统中的众多细胞,全都调节到了特定的频率。此外,英国剑桥大学的弗格斯·坎贝尔,以及其他几家实验室所做的若干研究也都证实,人类大脑皮质区或许有可能调节到特定的频率。这便可以解释,为什么偶尔有些对象的大小迥异,我们却认为它们一模一样。
普里布拉姆还证明,脑是具有高强鉴别性能的频率分析装置。他举证说明,脑包含某种“包络面”,也就是某种机制,可以局限大脑所能取用的(原本是无穷尽的)波信息数量,于是我们才不会受到零点场所含无尽波信息的轰击。
普里布拉姆本人还在几项实验室研究中,确认猫和猴子的视觉皮质区只对有限区间内的频率作出反应。拉塞尔·德瓦卢瓦和他的同事也证实,脑皮质神经元的接收场所对准的频率范围全都非常有限。坎贝尔在剑桥所做的研究(包括以猫和人类为对象)也都证实,脑部神经元只对有限频率范围作出反应。有一次,普里布拉姆偶然读到俄国人尼古拉·伯恩斯坦的作品。伯恩斯坦拍摄了一部影片,里面有群人身着全黑装束,衣服上贴了白点来标示出四肢的位置一-和万圣节传统骷髅服装很相似。参与人员都接受指示,要求他们在黑色背景前跳舞,而且告诉他们要拍成影片。影片制作完成,只见连串白点以波的形式舞动,画出连续图样。伯恩斯坦分析这些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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