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鬼神的真相
1.鬼神的两大来源
鬼神有两大来源，第一个来源是哲理。本来没有这个神，但是一些哲学家编造出这些神，想通过这些神所说的话、做的事来表达一些抽象玄远的哲理。佛经中所有的菩萨都是不存在的，全部是释迦牟尼编撰出来的，其编撰之目的是用来说明某种道理或某种哲理。比如他编撰出一个观音菩萨，用来代表和象征佛性中的慈悲，文殊菩萨代表和象征佛性中的般若智慧等等。释迦牟尼通过这些菩萨来生动、形象地表现那些高度抽象的哲理、佛性以及生命之诸般内涵。从释迦牟尼死后至今，印度的历史上没有关于那些菩萨的任何记载，也没有任何的生活痕迹证明他们的存在，而释迦牟尼人世间的弟子都是真实的，像舍利弗、目犍连、须菩提、阿难等等，翻阅印度历史，或多或少都有他们生活的痕迹或活动的记载，证明他们是真实存在的。
由此可见，释迦牟尼编造菩萨的意图是要通过这些菩萨的言行来表达那些极度抽象的佛性的真相、佛性的内涵，用佛家自己的术语称之为“表法”：一个菩萨表示一种生命的特征。但后来菩萨们渐渐失去了最初的表法（象征）功能，逐步被后世宗教化、神秘化、偶像化。菩萨们从真理的化身变成了宗教的神灵、信徒膜拜的偶像，菩萨的功能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尤其是现在，很多人没事就去拜菩萨，祈求保佑，比如打麻将求菩萨保佑自己多多赢钱，这纯属宗教迷信。麻将是中国的“国学”，印度古人不打麻将，“出生”在印度的菩萨连麻将都不懂，怎么能保佑你打麻将赢钱呢？
神的另一种来源是真的有神。那么，真的神灵是从哪里来的？真的神灵都是生命存在的某一境界或存在的某种状态。生命即意识，生命的存在状态就是意识的存在状态，他们是某种境界和某种属性的意识的一种具体化。意识是可以具体化为一些生命体的，低于人的意识的生命称为“鬼”，高于人的意识的生命称为“神”。所有的鬼神都是某种意识的具体化存在。神与鬼以人为界限，低于人的是鬼，高于人的是神。在我们眼中，鬼神说其存在也可，说其不存在也可。说其存在是因为他有一个客观的存在，说不存在他无非就是某种意识的外化和具体化。当我们达到人这个意识水平的时候就显化为人，当我们高于人这个意识水平的时候就外显为神，神又分为小神和大神，他们都是意识的某种境界。我们把意识从高到低划分为一百个段位，人大约处在40%的意识水平，所谓的鬼就是低于40%意识水平的存在。所有的神灵其能力都不是神的能力，而是意识的能力，意识越高，主体化越强，能力就越强；意识越低，它的客体化越强，能力就越低。意识水平最高的就是佛，是上帝，他们象征着100%的意识。
而神是有自我的，神也有喜怒哀乐，悲欢离合。佛是特殊的存在，无我之我。没有自我怎么存在？这点佛陀也解释不清楚，就算他解释了我们也听不懂，不是佛陀的错，是我们的错。这类似于一个三岁的孩子永远不能理解爱情，你讲得再清楚，他还是理解不了，只有这个孩子长到成年后，你轻轻一讲甚至不讲，他自然就会明白什么是爱情。同样的道理，当我们处在自我深重的状态之时，我们追问什么是无我之我，是永远理解不了的，不是佛陀不善于表达，是因为我们的意识水平太低，只有我们的意识达到或接近100%时才会理解。如果我勉强地为你描述100%的意识水平或者无我的状态，你或许可以凭空想象出来，然后你就住在了那个想象里，但那个想象不是真实的，是你拷贝出来的赝品，是你凭空勾画出来的那种貌似无我之我的状态。你住在里面，以为自己也达到了跟佛陀一样的状态，其实不然，那是山寨版的、虚拟的、虚假的状态。所以最大的慈悲就是打死都不告诉你——这种无我之我的境界会害死你一辈子——当你成长到那个境界的时候，自然就明白了。故佛陀说法有两种。一种是表诠，表诠就是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告诉你。还有一种说法叫遮诠。为什么要加上一个遮诠？因为有些东西不能告诉你，告诉你就是害你。我们一般人有一个不好的习惯，你告诉他一个事，他就在脑子里不停地勾画，营造出一个类似那样的东西。
现在回来讲鬼神问题，零到100%的意识中间有一个过程。当意识水平越高，物向心的转化程度就越高，心的纯化程度也就越高。当意识达到100%的时候，心外就没有物了，没有任何一个东西在心之外，没有任何一个东西是客体存在。这个时候还有没有日月山河这些东西呢？有的！但它们此时都成为主体性的存在，成为心的具体化。因此即使有日月山河，但还是可以说心外无物。如果比较难理解的话，不防借助西方的上帝（最高神）这一视角来理解：没有什么东西在上帝的心外，所有的事物都是上帝的心中之物。所以站在上帝的角度看，心外无物。我们现在肉眼看到的日月山河都在上帝的心中，这些日月山河在上帝的眼中都是以念头的形式存在，在上帝的眼中太阳只是一个概念，只是一个念头。上帝创造万物，其实上帝什么都没创造，他只是创造了一堆念头。他在脑子里藏了一些念头，而在我们人类看来，这些念头就是一个个真实的事物。同样一件事情站在不同的角度，看到的是不一样的：站在人类的角度来看，真的有太阳、月亮，山呀，水呀，树呀都是真的，它们都是真实的、客观的存在，但是站在上帝的角度来看它们也是真实的存在，但不是以客体的方式，而是作为意识的存在。
为什么对于凡人来说它是山和水呢？那是因为我们凡夫的意识低，剩下的意识都已经被客体化，所以我们看到很多东西是客体。但是在上帝那里，上帝把所有的东西、所有的物全部心化，全部是心中之物——就连上帝他自己都不是客体的存在，上帝他自己也是一个纯意识性的主体存在。
2.人神的转化
如果我们认定自己能转化成某个神，经过努力最终就可以转化为那个神，只要意志力足够坚定，信任度足够高，把自己跟什么神认同，跟什么神融为一体，便会成为那个神，生前是什么神，死后就会是什么神。生前你就会成为这个神的化身，化身里也存在百分比，从某种意义上讲每个人都是化身，你是贪嗔痴的化身，他是真善美的化身。比如说我们把自己认同为某某土地神或某某山神，你生前就是某某土地神或山神的化身，随着认同程度的加深就会越来越体现了此神的某些特性，包括它的能力、神通等，你死后仍然是这个神。如果你不觉悟，你的意识水平不提高，你就永远是这个山神。除非哪天你突然改变了念头不想当山神了，那么你就有可能变成高于或低于这个山神的存在。
化身也是这个意思，你生前认同是什么神的化身，慢慢地你就是这个神的化身。当听到某某人是观音菩萨的化身、文殊菩萨的化身或阿弥陀佛的转世时没有必要太惊讶，其实任何人都可以成为某位菩萨的转世或化身——你当然也可以成为某位菩萨的化身，只要你愿意，只要你将自己不断深入地认同于某位菩萨即可。
比如我们将自己与文殊菩萨相认同，随着认同的不断深入，文殊菩萨的一些特征慢慢地就会在你身上体现出来。这种体现，刚开始可能只是一小部分，如果你持续深入地相认同，那么这种体现就会变成50%、80%最后到达100%，最终你就会彻底成为文殊菩萨的化身，文殊菩萨具有的一切特征你身上都有，你生前是文殊，你死后还是文殊，这就是文殊化身的意思。你想成为谁的化身你就能成为谁的化身，不需要经过任何人的批准。过两天你不想当文殊了，想当太上老君的化身，也行，就在你想当太上老君的那一瞬间，你就已经是太上老君的化身了，只不过刚开始之时，你与太上老君的相融程度还不高，故你可能只有1%像太上老君，随着你与太上老君之间认同程度逐步深入，就会有10%像太上老君，继续深入就变成80%像太上老君，最后达到100%，你就彻底成了太上老君的化身，即太上老君的具体化。
除了代表百分百纯意识性存在的上帝和佛陀之外，宗教中所说的普通鬼神，最后必然要被超越和化去，超越和化去是什么意思？就是都要破掉自我，所有的鬼神都存在着不同程度的自我，有自我就没法获得彻底的解脱，故所有的鬼神都在究竟觉醒的路上，只要没有达到圆觉就证明还在路上，还要继续修行和成长。成长的方向就是进一步地超越自我，越来越无我。超越多少自我，意识就成长和觉醒多少，自我和意识的觉醒是成反比的。什么是觉醒？觉醒就是自我的淡化和超越。什么是圆觉？就是彻底超越自我。因为所有的鬼神都有着不同程度的自我，因此所有的鬼神都需要继续修行和成长，往无我的方向成长，故佛陀时常为各路鬼神讲法以度化他们，告诉他们无我之理。当他们明白无我之理时，他们就不再是鬼神，而成为大觉之佛陀。
一个“真实存在”的鬼神，当它引入某种哲理的时候，立即他的神格就会消失，神格消失这个鬼神也就消失了。神是有“生死”的，本来没有神，我们可以凭空创生（构想出）一个神。这个凭空诞生的神是哪里来的？如果我们百分之百地相信这个神，也乐意成为这个神，我们生前或死后，尤其是死后就会成为这个神。本来这个神是不存在的，但是我们成为了他，他就存在了。当有一天我们认识到，所有的神都是神性（佛性）的某方面之显化，而不再将我们执著地认同于某一神灵之时，此神灵当下就会消失。神消失的意思就是神格的消失，此时神成为纯粹的意识。从某种意义上讲就是这个神消失了，死去了。神就是某种程度上随意创造又随意消失的一种高意识水平的存在。鬼则是较低意识水平的存在。我们把神讲明白了，鬼也就讲明白了。
鬼神会不会给人类带来某种伤害？可以说会也可以说不会。如果你相信会发生伤害，那么你与他之间就沟通了，一沟通就有可能对你产生“伤害”作用。如果你坚定地不相信、不承认他，这种坚定的不相信、不承认就是一个金钟罩，就是一个谁也突破不了的屏障，再厉害的神都突破不了这个屏障而对你产生恶性影响。这就是老百姓常说的：信神则神在，不信则无神。只要你坚定地不信鬼神，不管鬼神是否客观上真的存在，你将永远看不见他们，他们也永恒不会对你产生恶性作用。
3.提倡鬼神的利弊
存在于宗教、神话和传说中的鬼神，仅佛教里就有六道，罗汉、菩萨、天龙八部、帝释天等很多鬼神，所有鬼神都是某一意识水平或某一生命内涵属性的表现和象征，它们的意义在于启示人们更好地了解生命的丰富内涵与意识的多重水平，使人们对意识在升降过程中的无穷可能性有更进一步的认识。佛陀说看见这些鬼神，并和他们产生某种相应或建立某种关联，甚至他们还给我们传授一些东西等等，这些都是很好的，但万不可对此产生执著。一旦执著上他们，必然产生种种束缚和迷茫而阻碍进一步的觉醒。故佛陀于《金刚经》中告诉我们：“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即指生命的真相）。”
为什么佛家这么矛盾：一方面赌咒发誓说有四大天王，有各种鬼神，另一方面又再三告诫我们“凡所有相，皆是虚妄”。佛陀为什么说这些貌似矛盾的话？“若见诸相非相”指的是我们要超越鬼神的意识水平，只有超越了，才能够实现终极的圆觉，如果你把意识水平停留在鬼神之下，那么将永远也达不到终极解脱，因此“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如来就是100%意识水平的象征，要想达到100%，就要超越所有的鬼神。佛家一方面告诉人们鬼神是存在的，另一方面告诉人们不可执著于他们，务必超越他们。成佛才是终极目标，不要去管鬼神的存在，一门心思成佛去。这就是佛家对人们的终极教导。
人应抛弃自我，什么都不成为，就是最好的成为。当明白到这一点时就成佛了，就大彻大悟了。没有龙王，没有帝释天，没有观音菩萨，只有一个东西，这个东西叫圆觉，或叫作般若，或叫作纯粹意识，或叫100%的觉醒意识，这个时候你就是最为独特的存在——无我之我之存在，或叫绝对主体之存在。
人类的语言只能表达到这种程度了。那个时候你既存在又不存在，不存在又存在，是个不存在的存在。你没有自我，是不是死了？不是，你没死。那么没死是在哪里？你哪里都不在。哪里都不在了我还在不在？你还在——无我之我，无在之在。人类的语言到了这个时候就已经没办法往前走了，就不能用语言来表达了，这叫言语道断。
孔子“子不语怪力乱神”，他把鬼神完全地屏蔽掉。如果你坚信鬼神是不存在的，那它就是不存在的。就像共产党员他们一辈子也看不见鬼神，因为他们不信鬼神的存在，不信就是看不见。即使它是客观存在的也和我们发生不了关联，故而对我们产生不了任何影响，就像不存在一样，这是儒家的观点。
佛家则认为，我们在成长的过程中，很多时候是需要这些神灵的帮助的，因为他们的意识比我们高，所以他们的教导是有价值的、有意义的；另外也让我们了解到生命的无限丰富性。总之，释迦牟尼认为这些鬼神，尤其是这些神灵对我们正面的帮助大，因此我们需要和他们发生某种关联，得到他们的加持和护佑，甚至拜他们为师，跟他们学习。至少在修行的初级阶段是必要的。
这两种观点都对，但是历史地看，佛家的弊端比儒家要大得多，尤其是那些不明鬼神真相的人们，很容易把鬼神变成崇拜的对象，进而使其成为迷信和邪教滋生的温床。会有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鬼神设教，用鬼神来吓唬人、威胁人、利用人，最后使其成为人间各种邪恶的催化剂。几千年来，利用佛教等宗教中的鬼神干坏事的特别多，每一个时代都有。大家以为邪教是从法轮功开始的，其实不然，中国邪教的历史至少有两千年之久。在唐朝的时候有一个邪教比法轮功还大，叫“三阶教”，三阶教是从佛教引生出去的一个邪教，当时这个邪教拥有了准军事组织，和朝廷对着干，造反了。那么，法轮功也好，三阶教也好，它们都是打着佛教的旗号。为什么打着佛教的旗号，而不打着儒家的旗号呢？因为佛家大谈鬼神，大谈天龙八部，等等，容易被这些别有用心的人所利用，这就是提倡鬼神所引发的严重弊端。
释迦牟尼只看到它的正面价值，没看到它的各种可能的弊端。历史地看，鬼神的弊端远远大于它给人们的正面启示。只有得到明师真传的人，像密勒日巴这样的人，才会对鬼神有正确的见解，以此教导和普度众生。一般人只会膜拜在鬼神脚下，因为我们的见识不够，不能明白鬼神的真相。鬼神无非就是意识水平或高或低的具体化存在。人类也是某个意识水平的具体化存在。人和神的差别并不在于外形上，人与人、人与神、人与鬼、人与佛的差别都在意识水平之高低上。鬼是不存在的，无非是某种意识的存在；同样的道理，人、神、佛也是不存在的，也是某种意识水平的存在；佛只不过是意识的纯粹性存在而已。
不信神有好处，就是不被那些用心不良的人利用。到现在为止，没有人利用儒家搞邪教，搞精神统治，他们最常利用的是基督教、佛教、道教，来把大家往邪道上引。孔子在几千年前就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他坚决杜绝鬼神，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们有一条光辉大道，少走弯路，尽快觉醒，在社会上也不给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以借口和机会，这就是孔子的伟大。佛陀只看到了鬼神在我们觉醒生命道路上的某种帮助，而意识不到它更加巨大而复杂的弊端。事实上，孔子是对的，几千年来，无数人利用道教、佛教的鬼神来设教、蛊惑人心、扰乱社会、败德不仁、坑蒙拐骗，但是没有人利用儒家来做这些事，因为儒家没有给他提供这个机会，没有给他这个资源。只要佛教、道教还在提倡鬼神，人类社会就不会安宁，每个时代都会有人或多或少利用鬼神蛊惑人心，只是严重程度不一样而已。
4.敬鬼神而远之
从现在开始，明白了鬼神的真相后，就无须再提倡鬼神了，更无须提倡宗教式的鬼神信仰。我们拥护孔子的态度——“敬鬼神而远之”。哪怕鬼神的确是真实存在的，那又如何？也要远离！远离会使社会减少滋生邪教和迷信的土壤，使人们拥有更多的理性和觉醒。理性比鬼神更重要。人一定要理性地生活，如果不理性，这个社会就会混乱，文明就会退化。要张扬理性，首先就要去鬼神，鬼神不去人类很难进入理性时代。去鬼神就是去宗教化，去非理性化，去各种巫术或神秘的仪式化，回归理性就是对人类最大的慈悲。鬼神必须从我们的文化中淘汰掉、过滤掉，鬼神不过滤，人类难文明。什么时候过滤掉，人类就会走向理性，走向更高的文明，更和谐的文明。
密勒日巴大师在那个时代大谈鬼神，是因为受制于历史之局限。任何一个人都有其历史局限性，包括密勒日巴，包括释迦牟尼。他在那个时代大声谈论鬼神，是有他的历史背景的，是符合佛教精神和教义的。但在今天，以生命科学创立为开始，我们坚决祛除鬼神。我们承认在非常特定之意义上鬼神的客观存在性，但坚决祛除之，不祛除人类社会就不能进步。孔子给我们开出了一条没有鬼神而成佛的道路，我们为什么非要找鬼找神才能成佛呢？没有鬼神，孔子不照样是佛吗？孔子是中国的佛，释迦牟尼是印度的佛。老子也给我们做了榜样，老子那里也没有鬼神，《道德经》里没有鬼神，老子不也成为圣人了吗？老子不也成为中国的佛了吗？所以为什么我们要自找苦吃，把神和仙拉到我们的修行过程中来呢？
既然历史上出现了鬼神这种东西，那我们就要把鬼神说清楚。鬼神到底是什么，他们在我们生命中意味什么。只有我们认识清楚了，才能真正地对其敬而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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