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少师忽得疾,数月间,肌肉消瘦,每饮食下咽,少时腹如万虫攒攻,且痒且痛,皆以为劳瘵也。张锐为切脉,戒曰:明日早,且忍饥,勿啖一物。吴如其言,时方剧暑,令取行路黄土一盂,以温酒二升,投土搅匀在内,使吞之。少顷,再以土酒送宣药百粒。随即肠胃掣痛,洞泻秽恶斗许,有马蝗千余,宛转盘结,俱已困死。吴亦惫甚,卧久方餐粥,三日而平。始言去年夏夜出师,中途燥渴,命候兵持孟挹涧水,甫入口,似有物,未暇吐之,则竟入喉矣,自此遂得病。锐曰:虫入肠胃里,势渐滋生,常日遇食时,则聚丹田间,吮咂精血,饱则散而四处。苟惟知杀之而不能扫尽,无益也。故请枵腹以诱之,此虫喜酒,又久不得土味,乘饥毕集,乃可以一药洗空之耳。
(震按:水蛭生于淤泥,故以其所嗜者诱使,聚而攻下之,巧矣。然有人饮刈蓝作靛之水而蛭亦泻出,更觉简便。及读《灵兰要览》,附载一条云,余于幼时,见水蛭,恶而溺之数四,化为水。又一日见之,滴以蜜一匙,即缩不动,久之亦化为水,嗣后虽经阴雨而不复活。二物之制蛭如此,而昔人有吞蛭者,医者治之,乃极劳扰,惜乎其不知此也。观金坛之说,笑鸡峰之张皇矣。震以为抵当丸用蜜丸,或仲景又先见及此耶。)
金庄一农夫,夏天昼寐于地,蜈蚣入其口,既寤,喉中介介如梗状,咯不能出,咽不能下,痛痒不定,甚为苦楚。一医以鸡卵数枚劈破,入酒调匀,顿服,仍以大黄为末,和香油饮之,顷刻泻出,蜈蚣尚活。盖蜈蚣被鸡卵拘挛其足,不能舒动,以利药下之,故从大便而出,鸡性好食蜈蚣,亦取相制之意耳。
村店妇用火筒吹火,不知筒内藏有蜈蚣,惊窜入喉,竟下胸臆。妇人求救无措,适有过客,教宰小猪一个,取血令妇人顿饮之。须臾,以生油一口灌妇人,遂恶心,其蜈蚣滚在血中吐出,继与雄黄细研,水调服,愈。
一人忽患脑痛,或止或作,数发而不得其由,一日将午饷,就案而睡,适有鸡肉一盘在旁,梦中忽喷嚏,觉有物出鼻中。视之,乃蚰蜒在鸡肉上,自此脑痛不复作。蚰蜒状类蜈蚣而细,好入人耳,往往食人脑髓,髓尽人毙,北方多有之。
(〔附〕一人蚰蜒入耳,痒痛并作,至不可忍,用生油灌之而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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