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才叫合理?我们曾讲过,从这个“理”字中就能找到答案,“理”字本身就告诉我们,理是向“里”求的,是向我们自心求的。“理”就是用来自我管理、自我领导的道理。我们说人要讲道理,这个道理就是要合“道”之理,合“道”之理才是真讲道理,而不是合我们的私心私欲。只有合“道”之理,人才能理性。理性才能理智,人不理智,就会冲动。冲动,就会引发冲突,就会引发一系列灾难。所以人不能冲动,冲动是魔鬼,人一冲动,就如魔鬼一般,成了魔鬼,则磨难重重。人不冲动,就要理智。理智是理性思维下产生的智慧。而理性思维的源泉是“道”,只有真正明白了“道”理,人才能真正有理性思维。
理是向内求的,道也是向内求的。心外无道,道外无心。心即是道,道即是心。合理就是合于自己的内心,自己内心没有疑问了,就不疑不惑,一片光明了,一切也就合理了,合理了就是道,合理了就是率性。
自性是心之本体,故称本性。本性即自性,自性即自然本性。自然本性之“自然”就是自然而然,本来如此,没有为什么。率性就是随顺自然本性、随顺自性真心而为,“率性”就称之为行道。唯有率性,才能明心见性,才能证道。所谓明心见性,就是要明白彻悟“心即性、性即心”的道理。心性、天性和道本是一体的。诚如王阳明所说:性是心之体,心是性之源,尽心即是尽性。
理是向内心求的。那么,向内心怎么求才算合理,才能让我们安心呢?老子告诉我们一套思维逻辑,他说“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率性”即是行道,那么率性之后,我们的心所生起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一,也就是说“道”所生的“一”就是我们的第一个念头,这第一个念头就大约相当于我们常说的直觉、灵感。第一个念头之后的第二、第三、第四乃至第N个念头,如果不是基于第一个念头之上的理性思维的话,那么就会越来越偏离道的轨迹,也即是说灵感越来越失“灵”了。如果用一个科学的范式来表述的话,大概是这样的:
其中,A代表灵感,K代表天道法则,N代表杂念。
也就是说,当我们按照天道法则去思维的时候,我们的杂念就会越少、身心也越放松,灵感也越接近于事实真相,就越接近于道。当然,这个范式也是有待进一步完善的。
所以说,第一念很重要。那么,这第一念是从哪里产生的呢?按照周敦颐《太极图说》所言“无极生太极”的理论,道就是无极。这里的道或者无极都是就本体而言的。道所生的“一”就是太极,这个太极是从无极而来的。更具体的说,无极生太极就是从先天到后天的演化过程,也即无极是先天,太极就是后天。所以,易经八卦图会有先天八卦和后天八卦之分。
那么,据此而论,“道生一”也同样是从先天到后天的演化过程,“道”是先天,道所生的“一”就是后天,就人的念头来说,我们的第一念就是从先天而来,这个“先天”从根本上来说是从自性中来,从道中来,或者说从无极中来。
从现象上看,这个先天和祖辈的遗传基因似乎有很大的关系。其实,我们用遗传基因这个词来解释并不十分科学,因为遗传基因是生物学理念,它和父母的生活、教育、饮食、工作环境,也即父母的后天习性有密切的关系,但是事实也证明,一些看似有好的人生的父母,并不一定会生出更优秀的孩子。除了父母、学校、社会环境对孩子后天习性的影响因素之外,最“根本”的原因是什么呢?这个根本原因之“根本”就是自性,或者说是道,因为没有比自性或道更根本的了,更确切的说,自性或道才是校对是非对错的唯一标尺。所以,最根本的原因就是没有遵循自性而为,或者说没有“率性”而为,抑或说没有循道而为。
那么,我们怎么样用“道”来校对自身的思想行为是否正确的呢?《黄帝内经》言:“道者,圣人行之,愚者佩之”意思是说愚者仅仅是把“道”当作幌子,像佩玉一样佩在身上,就如教育孩子一样,我们看有多少父母天天把“道”挂在嘴边,整天给孩子灌输一大堆道理,但自己却根本没把道放心上,并没有从内心真正认可,也根本没有向圣人那样去践行呢?这就是为什么智慧、福报基因不能真正遗传下去的根本原因。而真正能够践行道的圣贤,其子孙大都会很有智慧、很有福报,比如范仲淹的福报留给子孙,传到现在八百年,可以说是真长久。孔子的后代传到现在两千多年,可以说是更长久。
那么,父母要怎么样做才能符合自性抑或符合道呢?古人说: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六名七相八敬神,九交贵人十养生。这十种方法至今仍然影响着我们的遗传基因,仍然值得借鉴,它们也是可以化解我们身心疾病的很好的方法。当然,我们也要与时俱进,对它们进行更为深入的理解才行。
我们接着往下讲,老子说:道生一。接下来一句就是“一生二”了。这又如何理解呢?我们可以从念头的角度来分析,当我们生起一个念头后,这个念头就有了阴阳、善恶、美丑、是非、真妄等二元相对性,所以这个“二”就是二元的相对,“二元”古人总称之为阴阳,“二元相对”就是阴阳的相对,中医对阴阳的认识,更多是从气的角度来说的,也就是阴气和阳气的相对,“一生二”紧接着就是“二生三,三生万物”了,这里的三,并非是说阴阳二气又生出三样东西来,而是第三的意思,就是阴阳又生出第三个东西,这个东西是什么呢?就是“和气”,是阴阳二气对冲之后,最后生出一团“和气”,“三生万物”就是“和”生万物。
就自性来说,率性之后,这个性就有了两极性,有了两极性,就有了相对性,相对不等于对立,但是有了人心的参与,相对很容易被认为对立。相对是自然而然的现象,是人对自然的客观认识,本身并无善恶好坏美丑之分。而对立是习性使然,一对立就有了善恶、美丑、好坏之别。
严格来说,相对也不属于自性范畴,自性是绝对的,是整体的观念,本身没有相对性,更不存在对立性,就如太阳和月亮,白天和黑夜,阴与晴,圆与缺等等,从名词概念上看,好像是相对的,但实际上,相对只是人的念头对事物产生的大概区分罢了,简称为概念。所谓“概念”本质上也是执无为有的一种妄念而已,并不是实际的存在。比如人和猫头鹰对白天和黑夜的认知,很可能是截然相反的。
“相对”是一种概念,由人的念头所产生,实际上并不存在。太阳就是太阳,月亮就是月亮,白天就是白天,黑夜就是黑夜,阴就是阴,晴就是晴,圆就是圆,缺就是缺,二者统一于宇宙整体之中,本不存在相对,一切皆是自然而然的现象而已,只是因人心有了对待的念头,才产生了相对的区分乃至对立的假象,人若死了或者是植物人,哪里还会有相对或对立的意识存在呢?只因人心不死,所以才产生了相对的概念意识,甚至念头里产生了偏好,生出喜欢太阳不喜欢月亮,喜欢白天不喜欢黑夜,喜欢晴天不喜欢阴天,喜欢圆不喜欢缺坏等等对立分别之心。
因此,我们若每个念头里没有对立,没有相对,念念清静,念念平等,念念慈悲,这个一念就趋于自性了,这就是修道,修道是逆着修的,是反向思维,是向我们内心方向去修的。老子说:“反者,道之动。”又说:“正言若反”就是在提醒我们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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