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学习上医学,想成为上医,想成就上上医,就必须要明白几个基本的概念,一个是自性,一个习性,一个中道。关于自性与习性的论述,我们在前面已经讲到很多了,这里不再详细论述,今天我们主要谈一谈中道思想。
什么是中道,简而言之。中道就是平衡之道,是我们的念头、情绪、与体内真气相互作用的一种平衡态。其中,我们的念头是本因,情绪是内因,气是外因。外因也叫缘,中是作用,和是结果。
我们说自性是真性,是绝对的。因为绝对,所以是绝对真实的;而习性是妄性,是相对的,因为相对,所以有真有假。相对之真实不是绝对之真实,相对之虚假也不是绝对之虚假。所谓: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若想识得真实义,唯有一念绝对心。当我们一个不平的念头生起来时,就有了相对,有了相对,就有了相对的真和假。我们若不动念,或者动念后,念念平等,念念平和,则念念趋于自性本真,这就是中和之道,中和之道就是动态的平衡和谐之道。
那么,不平的念头或者说情绪,是如何恢复平衡的呢?《中庸》里讲:“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喜怒哀乐是情绪,情绪即是清静本心因内外缘起所显化出来的起伏不平的念相,我们若是黏着在念相上纠缠不清,而不能回归本心清静的话,此时本心就变成了妄心了。喜怒哀乐这些情绪未发时,就是念头的叠加缠绕状态还不够强烈,还没强烈到显化成喜怒哀乐等各种情绪,此时念头的波动十分微弱,波形是趋于平的,趋于自性真心的绝对的平的状态,这个平衡态就是中。
当念头趋于自性时,就可上通天性,下通地性,中通物性和人性。上中下都通了,就是天人合一了。天地人物之性皆合于一念之中,皆合于自性之中,这个世界就和谐了,天下就大同了。
“发而皆中节,谓之和。”“发而皆中节”的“中”就是用“中气”来节制情绪的进一步释放,使其恢复至平衡,达到和合之态。
当念头的波动强烈到可以显化成我们可以感受得到的情绪时,我们若能及时觉察到它,并能及时将其恢复至情绪未发时候的“中态”这样一种平衡态,这个动态恢复的过程就是中道。中道是动态的平衡,它受念头波的强烈程度的影响。念头重新恢复了“中”态平衡态,这个结果就是和。不平衡的念头或情绪恢复到平衡这个过程中,通常会受到身体内的气的影响。
同样,老子也说:“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以人的念头来说,念头未显化为情绪之前就是阴,显化成情绪就是阳。阴阳是一个整体,念头和情绪分不开,情绪和念头也分不开,是一个整体。
同样,情绪和气也分不开,每一个情绪波动产生后,都会引发身体的气的波动。反之,气的波动,也会影响到情绪的波动。“冲气以为和”这一句启示我们,可以将“气”作为平衡念头与情绪的载体。“冲气”的“冲”字是个动词,就是指阴阳二气的对冲,阴阳二气对冲,其势态慢慢趋于平衡,这就是中;其质态趋于均衡,这就是和。所以,从细微处分辨,“中”与“和”是分别从势态和质态两个不同角度来讲的。
“冲气以为和”的“冲”字与“发而皆中节”的“中”字,意思也基本相同。“冲气”就是用“气”作为平衡念头与情绪的载体,使其重新回归到中和的状态。比如,我们人发怒的时候,怒火往头上冲,我们就会血压升高、眼目发赤、青筋暴起、脸色通红,如果能及时察觉到自己在发怒,并做几次深呼吸,心中的怒火、浊气就容易被呼出来,怒气就容易平复下来。
中医认为:人的性情,各有不同。或刚获柔,或沉默多虑,或暴躁多言,皆由五脏之气所发。脏腑互有强弱,性情表现亦异。心在志为“喜”,过喜伤心气,故有大笑而气闷,或气绝而死。肝在志为“怒”,暴怒伤肝,故有卒逆大怒,不能抑制而致疾,甚至呕血而死。肺在志为“忧”,悲忧过甚伤肺,故忧郁过久,抑郁气阻,伤肺脏而致疾。脾在志为“思”,过思伤脾,故思虑过度,脾胃机能受伤,消化力减弱,易致胸闷腹胀消化不良之疾。肾在志为“恐”,大恐伤肾,故遇有猝逆大恐怖之事,小便随之而下,此为肾气不能摄,膀胱失去控制力所致。
五脏之气相互制约,维持在一个动态的平衡状态中,人的性情就是趋于平性的,就比较容易平静,不容易生病。否则,人就显化出各种性情,性情表面上是五脏之气失衡所致,从深层原因说,受后天习气、习性影响很深。
我们常说“心平气和”这个词,“心平”与“气和”是相互影响的。“心平”是我们心中的念头的平衡。心中的念头平衡了,身体内环境中的真气、正气才会和畅的运行,我们的经络才不容易堵住。反之,念头若不平衡了,产生了情绪,也可以通过调节身体的气使念头复归于平衡态。
心平气和就是心与气处于平衡和谐的状态,《黄帝内经·上古天真论》中说“恬淡虚无,真气从之,精神内守,病安从来”。“恬淡虚无”就是心的平衡状态(中),“恬淡虚无,真气从之”就是心与气的和谐状态。
“精神内守”,这里的精神在古中医思想理论中,是两个概念,精和神的关系是精化气,气化神。当“气”处于和谐的状态中时,我们身体内的元精、元神就不会过度的向外耗散而处于内守的状态,我们给人的外在表现就是精、神十足。“病安从来”当我们整个人的心、气处于平衡、和谐的状态、精神处于内敛状态的时候,我们的身体就不容易生病,这就是中道,就是中和之道、平衡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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