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纲〕仲景曰:太阳病,过经十余日,反二三下之,后四五日,柴胡证仍在者,先与小柴胡汤,呕不止,心下急,郁郁微烦者,为未解也,与大柴胡汤则愈。
〔目〕李梴曰:伤寒六日,传经已遍,七日当解,至十三日以上不愈,谓之过经。汗下失宜,以致邪气流连不已,神昏谵语,胸满潮热,随其表里证见而调之,或从轻再汗再下,如脉乱发躁,尺寸陷者,危。如脉缓安睡,邪未尽者,正未复耳,参胡芍药汤调之。有大便下利而脉和者,诸医以丸药下之,停留余热,凡过经气虚,或加异气,宜与外证参看。
喻昌曰:过经不解者,由七八日已后,至十三日已后,过一候二候,犹不痊解也。然邪在身中日久,势必结聚于三阳,太阳为多,少阳次之,阳明又次之,及至三阴,则生死反掌,不若此之久持矣。
程郊倩曰:过经十余日而不知太阳证有未罢,反二三下之,因致变者多矣。后四五日,柴胡证仍在,未有他变,本当行大柴胡两解表里,但其邪屡因误下而深入,即非大柴胡下法所能服,故必先用小柴胡提其邪出半表,然后乃用大柴胡,始合法也。
〔纲〕仲景曰:太阳病,过经十余日,心下温温欲吐,而胸中痛,大便反溏,腹微满,郁郁微烦,先此时自极吐下者,与调胃承气汤。若不极者,不可与。但欲呕,胸中痛,微溏者,此非柴胡证,以呕故知极吐下也。
〔目〕喻昌曰:此条有二辨。若曾经大吐下者,邪从吐解,直已入里,可用调胃承气之法。若未经吐下,但欲呕,胸中痛微溏者,是痛非吐所伤,溏非下所致,调胃之法,不可用矣。岂但调胃不可用,即柴胡亦不可用!以邪尚在太阳高位,徒治阳明少阳,而邪不解耳。解太阳之邪,仲景言之已悉,故此但示其意也。若其人能呕,则是为吐下所伤,而所主又不在太阳矣。
〔纲〕仲景曰:伤寒十三日不解,胸胁满而呕,日晡所发潮热,已而微利,此本柴胡证,下之而不得利,今反利者,知医以丸药下之,非其治也。若自下利者,脉当微厥,今反和者,此为内实也,调胃承气汤主之。
〔目〕喻昌曰:二条俱见微利之证,难辨其内虚内实。上条,胸胁满而呕,邪凑少阳之表,故欲下之,必用柴胡为合法。若以他药下之,表邪内入,即是内虚。此条,原无表证,虽丸药误下,其脉仍和,即为内实也。按仲景下法,屡以丸药为戒,惟治太阳之脾约用麻仁丸,因其人平日津枯肠结,必俟邪入阳明下之,恐无救于津液,故虽邪在太阳,即用丸药之缓下润其肠,俾外邪不因峻攻而内陷也。此等处亦须互参,再按伤寒以七日为一候,其有二三候不解者,病邪多在三阳经留恋,不但七日传之不尽,即十三日二十余日,尚有传之不尽者,若不辨证,徒屈指数经数候,汗下展转差误,正虚邪凑,愈久愈难为力,所以过经不解,当辨其邪在何经而取之。仲景云:太阳病,头痛至七日以上自愈者,以行其经尽故也。即《内经》七日太阳病衰头痛少愈之旨。可见,太阳一经,有行之七日以上者,其欲再作经者针足阳明,使经不传则愈,以太阳既羁留多日,则阳明少阳亦可羁留,过经漫无解期矣。所以早从阳明中土而夺之,俾其不传,此捷法也。若谓六经传尽,复传太阳,必无是理,后人坠落成无己阱中耳,岂有厥阴两阴交尽于里,复从皮毛外再入太阳之事耶!请破此大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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